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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刑浅析

乱世之中的新与旧

《檀香刑》浅析

——无可厚非的尝试,

支离破碎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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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奇光异彩,有如圣灵逞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其争辉。

——《薄迦梵歌》

如果说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给当时的科学界以这样的震撼,那么魔幻现实主义的就如同摧枯拉朽的风,迅速而又不可阻挡扫过当时的中国文学界,直到现在,仍有不计其数的小说在乐此不疲地模仿着那个经典的开头:“许多年以后,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一定会想起父亲带他看冰块地那个遥远的下午。”那时候包括莫言,韩少功,贾平凹在内的一大批作家都受其影响。马尔克斯像是一座高山,无法逾越,只能仰望。当然模仿中必然存在着反思,今天要谈的《檀香刑》便是莫言试图脱离魔幻现实主义的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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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来看结构上来说,《檀香刑》是典型的凤头、猪肚、豹尾形式,其中的凤头和豹尾很巧妙的采用了叙事主人公的方式来从他们各自的方面综述剧情,眉娘唱戏,那就让语言幽默而富有韵律;小甲痴呆,语言中充满傻气和天真也无妨;钱丁有才,自当带着读书人的意气和朝廷命官的自豪;赵甲深沉,久经世事自然得让他居高临下。同样是孙丙被抓,却在不同的人眼中上演不一样的利益纠纷,感情纠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剧情也因每个人的自白从零星到完整,从模糊到清晰。猪肚的部分则基本由上帝视角的“我”来写,负责群戏部分的刻画。这一部分不像凤头和豹尾两部分包含着各自人物浓厚的情感,而是像一个旁观者,冷冷的叙述和补充前文提及而未展开的桥段,比如菜市口杀戊戌六君子,比如凌迟钱雄飞(小说中最令人窒息的桥段)。整部小说像极了一部戏文。

由眉娘的单腔开场,再到群腔齐唱,群戏铺成,最后再以孙丙“戏演完了”的话作为留白,全篇形式新颖结构完整,就写作方式来看的确和主要注重叙述的魔幻现实主义有所不同,可偏偏全文的两个线索:火车鸣笛的声音和猫腔的魔幻气息却很重,用莫言自己的话来说,他写这部小说的契机是在一家车站的小饭馆里,那时正是红日初升的时刻,他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同时听着茂腔(猫腔原型)悲凉的旋律和火车尖锐的鸣笛,使他心中百感交集。这场景本就魔幻,付诸笔端怎么能不魔幻呢?小说最后乡亲们齐声高唱猫腔,“咪呜”的声音此起彼伏,画面诡异,滑稽而可笑,但就是能在眼前无比清晰地展示出乡民们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悲惨。仿佛一千个人在同一时刻拥有着划一的动作,统一的灵魂。作者想以猫腔与火车的声音为线索,但为了弱化魔幻的效果,他削减了火车的戏份,让它只是成为乡亲们不满的导火索,结果换来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收不住笔的猫腔,那猫腔穿过了时间与空间,它的信众们只是唱着,唱着,那是愚民的迷药与救赎,是旧时代的悲歌。更是本不该出现在中国农民身上的一种无意识的群众的浪漫主义行动。幽远的猫腔贯穿着全文,和《百年孤独》里孤独的七代人一样,荒诞而魔幻。

2

从情节上来看,莫言说这是在对西方文学的借鉴压倒了对民间文学的继承的今天所作的一次有意识地大踏步撤退。可我仍是从中看到了浓浓地魔幻风。

首先单说钱雄飞,他是书中唯一一个虚构的并且刺杀袁世凯的人(直接让虚构的人物参加历史事件),他正直勇敢爱憎分明,他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新生事物潜意识的化身。书中通过赵甲的回忆把对他的凌迟和对六君子的行刑交织起来,仿佛他也确实存在,他也和六君子一样想着振兴中华,情节亦真亦幻,让人深陷其中。

然后我认为书中的人物与其说是在经历事,不如说是在做梦,眉娘做着一个能跟小甲相安无事还能跟钱丁偷情的梦;小甲做着自己能和父亲老婆安享天伦的梦;钱丁做着自己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梦;赵甲做着自己还是大清国手,是大清法律具现化的梦。然而,这仅仅只是梦。书中有一段钱丁进城中途在原野上生火取暖的场面,月明星稀,白霜铺地,仰望无尽苍穹,静听四野无寂,最后一团火越烧越大,燃烧了整个平原,而钱丁在火的中央,骄傲而充实….最后梦醒了,他无法为生民请命,他换来的只是上官的冷眼和德国人的蔑视。没错,是时代变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世界的格局悄然变化,中国已经无法从这场风暴中脱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书中人物所做的梦,只能是演着暴风雨来临前麻痹自己的一厢情愿的做派。我们站在上帝视角再去回顾那一段历史,何尝没有一种“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的感慨,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格局,他们卑微的活在世间,努力的证明自己的渺小,一番试探后边匆匆告别滚滚红尘,仿佛从未从在。马孔多火车站的大屠杀无迹可寻,马尔克斯把他脑中的恐惧化为确切的人,这个数字却又在之后议员的讲话中被提及,于是马尔克斯的虚构最终成为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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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时真亦假

一场春秋大梦而已,不仅是个人,而是无数个无名之人所构成的。他们在梦中挣扎,而现在,梦醒了….一切那么的不真实,一切却又是真的。无所适从,只能对着虚空呐喊….又进入下一个轮回。《檀香刑》的故事结束了,我们可以认为书中的故事不曾发生过,我们也可以认为它们确实发生过,可是熟知近代史的我们,每每提及那一段历史,就不由地会想起狼烟四起满目疮痍的场景,感慨那还未曾记录就已经随风而去的故事,也许这正是有着厚重历史积淀的齐鲁大地给我们的记忆。

其实总的来说,我认为这其实是莫言一次无可厚非的尝试,韩少功曾经说过:“在人类文化丰厚积累之后,凡成熟,稳定,耐打击,可持续的思想体系,几乎都有内在的丰富性,不过是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下各有侧重,如此而已。”其实由《檀香刑》这部作品所发散开来,我们其实不必深究它与魔幻现实主义或者幻觉现实主义的关系,我们只要知道它在一个无比真实的环境下通过一个半虚构的故事人物情节向我们表达了亦真亦幻的中国近代农村生活风貌,这就够了。

从年忽必烈在大都建元,到年脱古思帖木儿被杀,经过多年的峥嵘岁月,元朝的历史在草原深处终了。从年皇太极改国号,到年溥仪宣布退位,高傲了年的华夷尊卑,清朝的历史在北国寒雪匿迹。

魂归故土,起点即使终点。

无可厚非的尝试,

支离破碎的梦境。

文字

向浩源

编辑排版

九皋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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