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昙花从北方来

秋石

在我收到这棵小苗之前，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昙花的枝叶长什么样，至于昙花开放的场景，也只在电视里恍惚过那么一眼：趁着夜色，做节目的姑娘手持电筒，在一片丛林里照见一株开放的昙花，耀眼而神秘。可镜头就那么一晃，没了，倒真是“昙花一现”的。

一

说良心话，初见昙花苗时，我是惊喜之中又有点儿失望。不为别的，就这植株的颜值也太low了。

见我吐槽昙花的长相，有朋友教育我：好花就得丑叶配呢，你见过好看的妹子嫁过帅哥么？！嗯嗯，想想还真的是。

眼见昙花长高了，茂盛了，也大概是适应了，我们相互都已不觉得丑。反倒是每当嫩叶初生，碧色中带些浅红，泛着极温润柔和的光，还肉肉的富有弹性，让人心生怜爱，便忍不住想掐一掐。

话说这昙花苗子跑的路可不近，是一位北方教授老爷子所赠。老人听说我爱养花便发来些昙花照片还特意分了株苗儿给我。同道忘年，这自然是惊喜！

阳台上终于有奇花了，听说这棵昙花的先辈还上过央视和报纸，那就更是出身显贵呢。

老爷子还手书昙花秘笈给我。“昙花喜阴。放在南屋阴凉里养，早晚见阳光即可（防暴晒），树荫下也适合它生长。昙花主枝是圆的，侧枝扁平像叶而不是叶，花开在侧枝上（植物的叶不开花），一般6-9月开放。分批开，每批2-3天。养好了每批间隔25天左右。最多的一年开过7批，每批最多开过50朵”。

除了手札之外，箱子里居然还有两朵看起来刚刚凋谢的昙花，说是和鸡蛋一起打汤喝，味极美，还可预防糖尿病。我迫不急待的少有的下厨积极，果然呢，昙花鸡蛋汤，红黄相间，艳而不俗，清香爽滑，真非人人能有此口福。

这大约是我喝过的最浪漫、最漂亮、最奢侈的蛋汤了。

我时不时向老爷子汇报昙花苗生长的情况：又冒嫩芽了，又抽新枝了，又散大叶了，我扦插的昙花活了……

老爷子总是及时地给我回复，当他看到自己寄来的昙花如此被善待如此有前景，我想一定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

有一次，昙花侧枝上长出两根“胡须“，我赶紧咨询远方的教授老爷子，原来是气根，说是若能接地便可长成新的主杆，只是一般都长不了那么长。还告诉我，一个侧枝（叶片）如长出多个花蕾，最好是掐掉一些，只留一个，最多留两个，说是多了便会化掉的。

就这样，花在两地长，心往一处盼。一转眼，三年了。

二

又到6月，记得老爷子说过昙花第一次开放多在暑期的。我开始更细致更紧密地观察，生怕有一天没看到，昙花就那么悄悄地“一现”而过了。

这时突然想起老爷子说的昙花趣事，也更理解他寄花给我的心情了。美是需要分享的。说是预计昙花要开了，他便在下午3：00左右将待开的昙花植株用黑塑料袋罩上，让昙花误以为天黑了，也就开放了。然后到下午6：00左右，将塑料袋取走，正是大家下班路过，便可以瞧见昙花盛开的样子。真是一位有趣有爱的老人。

我也拿个黑塑料袋如法操作，可试了几天，花还是没有开。老婆说你个苕啊，连花苞都没有一个，怎么可能兀自就有花呢？

直到有一天我从外地出差回来，奔阳台一看，嚯！昙花打苞了！

这是我见过的所有花卉中最奇葩的打开方式。

昙花的花柄和花蕾挂在侧枝的最最边缘上，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刚开始是直直的向下耷拉着，有小手指粗细，毛毛刺刺的，也不显得精神，懒洋洋的，倒是越长越长，像芭蕉花那样悬着吊着。心想，这样长下去，还不钻到土里头？

又过了几天，花苞越来越大。眼看花苞就要挨着盆土了。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再看时，花柄竟像长了眼睛似的正鼓着劲儿地返身向上爬，两天之后，已画成一个大写的“C”字，头上便是香梨状的花蕾，粗大又有精神。再过几天，花蕾微微张口，欲言还羞，有一种想要绽放的气势。我忍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