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链接

林从余系列第一坑就此完结,之前的章节可以点下面的链接,也可以直接查看专辑。

第一章:骷髅幻戏图·第一章

第二章:骷髅幻戏图·第二章

第三章:骷髅幻戏图·第三章

解锁

钱不二非常后悔,抚养那对母女使他不得不去他老相好那里要女人用的东西,为了避人耳目,每次去的时候都换回曾经浪荡子的衣服,包上襥头。他已经成为钱真人很久了,但每次去勾栏院都仿佛在提醒钱不二:别看你现在风风光光,其实本质上还是曾经那个小混混。这种感觉很不好。

钱不二今天刚回来,差不多已经是戌时,秋天日头落得快,天已经大暗了。钱不二熟练地从后门进入,先把包裹递到后厢房,而后叠指弹窗一长两短三声“啪——啪啪”。钱不二自顾自走,后厢房里出来一个黑衣女子,将包裹收了进去。

钱不二回到自己房间,脱下浪荡子的衣服,只听得外面有叫喊声,慌张的他连忙穿上居家用的野服,装作已经休息的样子。

林从余先是点燃了挂在门口的一个灯笼,站在钱不二门口敲门,见没人答应,便开始大喊“钱真人救命”。不一会儿就有人开门,“林从余”向钱不二鞠了一躬,随即双手撑开,提起一只脚做大鹏展翅状,而后双臂上下翻动似要起飞,钱不二愣在门口,不知是什么路数,又见“林从余”左脚一蹬跳起两米,随即右脚踩左脚又是两米,口发出啸叫声,在钱不二的小道院上盘旋。

随即像是天外响起大雷仙音,庄严肃穆:“钱不二,你这点微末道行,怎敢夺他人造化,强压云锦仙子在汝道院,今大鹏王亲身前来,迎接云锦仙子上天复命,待七日后必降下九天雷劫。”

声音停止,飞在天上的林从余一个俯冲,向道院后厢房而去。钱不二见了顾不上许多,忙向后院奔去,边跑边喊:“周小娘子,快走!快走!”

奔到后院却安静如常,没有什么动静。

厢房内,那个黑衣女子再次打开门,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钱真人,您这是怎么了?”

钱不二又惊又累,瘫坐在地上,突然身后传来声音:“钱真人,周染小娘子,打扰了。”林从余缓步从三清殿边上小门走入。

那女子见到有外人本想逃避,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惊在原地,不再走步。三人如死一般安静,谁也不再说话。

孩子的哭声打破了局面,周染忙逗弄着孩子。

林从余接着说道:“钱真人如何?这出傀儡戏可入得您的法眼?”

钱不二瞬间明白,反问道:“你是谁?为何要管这闲事?”

“家父是司理参军林破虏,有桩案件需要周染帮忙,但她又飞升了,我只得费了几日功夫,才在钱真人您这里寻到她。”

一听是与自己有关,周染定了定神,先将幼儿抱入房内,出门说道:“林衙内,钱真人也是为了救我,希望你不要为难他。况且你能找到这里,我们那点小伎俩必然也瞒不过你。你也应知,我不能在外头露面,否则真的会令我们一家陷入深渊。”

“周染,你哥哥周彦死了。”

仅仅几个字,周染双脚一软,随即双手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忍着眼泪说道:“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装作意外,凶手逍遥法外,唯有你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且放心,黑夜里随我前去,不会让你露面。”

“好。”周染不再多说,林从余也没有透露更多。

大约半个时辰,回到林宅,门口的差人对林从余说道:“衙内,人请来了,在西厢房,借的大人的名义。”

林从余回身搀了身着黑衣头戴黑斗笠的周染下车,来到西厢房,林从余特意交代了管家,多点几根蜡烛,使得房内灯火通明。

而王越清正在窗边踱步,不时望望窗外很是焦急。林从余带着周染进入,他还没说话,跟在后面的周染全身哆嗦起来。听到兄长死讯都坚持下来的周染见到王越清没能忍住,瘫坐下来。

她颤抖着掀开斗笠,王越清见了,先是惊喜:“染儿,你你你,没死?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刚想上前确认,跪倒下来:“染儿,不,我……”王越清哭了起来,不能言语。

周染接话:“越清,我且问你,林衙内说,有人杀了我兄长,装作意外,现在逍遥法外,这个人,是不是你?”

王越清一听,眼泪更是止不住,只是不住地点头:“是……是我。”

周染先是跪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扇出一个耳光:“你……你为甚么?我兄长与你交好,可有何处亏待过你,你家贫寒,我兄长可有看不起你过!他一直拿你做兄弟啊!”

王越清起身,不顾疼痛,连连磕了几个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他们把你活活烧死了。”

“王越清,你可知我为何要做着一场尸解飞升的戏?”

“他们说,你被你父送给高官玩弄,怀了孕才……”

周染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呵呵声:“王越清,前年重阳,你和我兄长去那北高峰登高喝酒,中途喝多了跌入山洞,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王越清如五雷轰顶,震惊得无法发话。

那日他和周彦带着周家的小厮去北高峰喝酒,他们登高赋诗,把酒临风,两人就喝多了。王越清想去如厕,走远了一些,却不料跌入一旁的山洞之中,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周染在他身边。他对周染多年倾心,又是借着酒劲,就在一旁天然冲刷出的石床上,把周染强上了。随后他又累晕了过去,等醒来时,仍是在石洞中,但却是周彦在身旁,周彦还笑着对他说:“云深,你这好福气啊,失足都能找到这么个福地洞天,怎么说,给起个名字呗!”王越清晃了晃脑子,以为先前一切都是梦,就随口说道:“就叫‘黄粱洞’吧!”

“难道,难道那都不是梦,是真的?……染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那日之后,你和哥哥学社考核在即,我不想误了你的前途,便谁也没有讲,和兄长也是说那日见你外出太久放心不下外出寻你,在山洞里寻到昏迷的你后,一人没法抬你出洞,就回来找兄长帮忙。”

王越清抬头,才说了一个“可”就被周染打断:“再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便装病躲了起来。爹爹一向疼我,我闭口不说是你的种,他也帮忙瞒着哥哥弟弟。等到分娩,发现是个女孩,我才想起东汉麻姑飞升的故事,想要赴死,等二十年后,孩子长成我这般年纪,再出来活动,到时候大家都忘了我年轻的模样,母女样貌相似,定会信以为真,还能为家里带来荣光。是爹爹阻止了我,去请来钱真人做了这一场假飞升的局,等个二十年,我的孩子代替我作为周染,我作为云锦仙子的侍女一起回到周家。你现在,懂了吗?”

王越清听了更是止不住眼泪,对着林从余磕了三个头:“衙内,我自知罪恶深重,错误已然犯下无可挽回。明日上堂我会禀明一切,但周染的事,还请你不要说破……”

林从余看时间已经入定亥时,提醒周染得回去了,等明日人多,被看到便都完了。

林从余让人换了参军衙门的车马连夜送周染回凤凰山,第二日赶早向林破虏说明了情况。

待到升堂审案,王越清交代了整个过程,这一场谋杀竟经历了一年之久:“自那日听了凉水铺的两人谈话起,我便起了杀心,从此每次周彦与我单独吃酒,我就处处留心。终于在中秋那日,周彦不小心踩到了桃胡摔倒撞晕,我就搬来一旁的矮凳,从正面抱着周彦的头撞上去,而后假装醉倒在一旁,等小二来时才装作初醒。”

王越清刺配雷州,这一桩公事也就告一段落。

晚间,林从余又在南瓦看热闹。今天的比较新鲜,是胡人舞蹈,舞姬随着有节奏的鼓点不断跳跃旋转。林从余不断叫好,突然有人从后头拍他肩膀:“林衙内,我是熙春楼的老板常达,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从余跟着常达走出南瓦,在一旁的茶铺坐了下来。

“衙内,我今早听了审案,还真的得多谢参军,把这么一桩迷案就给破解了,否则我的春熙楼再封几天,可不知要损失多少。”

林从余疑惑,问:“常老板,究竟想说什么事啊?”

“啊啊啊,是这样的,为了感谢您破解了这一桩发生在我熙春楼的命案,我想明日摆酒招待你,还有一位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朋友也想见你。还请赏个薄面,一定要来啊。”

林从余想着明日也没什么事,熙春楼这个地方平日里他是知道的,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老板说要招待,定是差不了,便答应了下来。

骷髅

案子刚破,熙春楼上便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毕竟这偌大个京城,每天都会有各种奇事发生。而能在这临安城活下去的,即便是走卒贩夫都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林从余虽不常来春熙楼,但他却是边上双条儿子馒头店的老主顾。正当林从余在楼下发愣的功夫,馒头店老板周六主动招揽起了生意:“林衙内,许久不见了,今日还是要太学馒头和江鱼包子吗?今早刚到的新鲜鱼,昨日还在太湖里游呢!”

林从余爱好吃肉,但唯独包子爱吃鱼肉馅儿的。而林破虏因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似乎老得比旁人更快些,年纪刚过四十五,牙齿便有些松动。但是周六家的太学馒头,占得软嫩鲜香四点,林破虏很是爱吃。

据说他家的手艺是从汴梁城里传下来的,用切好的肉丝,拌上花椒、盐等佐料做馅,关键是用发面做皮,蒸出来光亮洁白,就算没有牙齿的老人也可以食用。门口幌子上写的“老去齿牙辜大嚼,流涎才合慰馋奴”说的就是太学馒头。

周六靠挑着担子卖太学馒头起家,慢慢积累,如今在这全临安前五的大酒楼旁有了这一间门面。卖的馒头除了常年有的太学馒头、四色馒头、细馅大包子、生馅馒头、杂色煎花馒头、水晶包儿,还有时令馒头笋肉包儿、虾鱼包儿、江鱼包儿、蟹肉包、菠菜果子馒头等数十种。因而认识的人也都叫他周馒头。

林从余久不见人来,也不便自己踏进熙春楼。踌躇之际,昨日那个店小二在楼下几桌散客中闪转腾挪,不一会儿就来到近前:“林小哥,不不不,林衙内,对不住对不住,今天老板为了招待你是花了大力气,让楼里的几个厨师都做了拿手菜,这不人手不够用了,也没想到您来早了,没人看见您,让您久等了。来来来里边儿请,顶楼等着您呢。”

林从余见他一脸真诚,额头上的烟火色都没擦干净,想来是刚从灶台前帮厨过来。

“我也是刚到,小哥该怎么称呼?”

“我叫八饼,他们都叫我饼子,”饼子说着把林从余往里引,“春哥,您快去和老板说一声,林小哥到了。”

这一喊聚集了众人的目光,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能被常达亲自招待的年轻人是什么样。林从余不喜被人盯着,便跟着八饼疾步上楼。

顶楼,老板常达坐在一旁,邀林从余入座:“林小哥,昨日匆忙不便再招待,今天我请了几位大厨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这一桌南北大菜还请您品鉴。”

林从余一眼看去,心想熙春楼不愧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这一桌竟没有多少认识的菜色,尤其桌子中间摆了四个如拳头大的鲜橙,不知有什么门道。

林从余入座,常达接着便开始介绍:“今天给您准备的菜色:臊子沙鱼丝、石首鳝生、炙鳗、银鱼炒鳝、酒法青白虾、水龙虾鱼、软蒸羊、元羊蹄、五味炙小鸡、笋鸡鹅、酒蒸鸡、小鸡二色莲子羹、五味杏酪鹅、清汆鹌子、润熬獐肉炙、麻茹笋丝燥子、糟琼枝、纯菜笋、糟黄芽,还有就是这个,近来杭州厨子新创菜——蟹酿橙。”

说着,常达伸手揭开了中间四个鲜橙中的一个盖子,林从余这才发现其余三个橙子也有一圈不易让人发现的细缝。眼尖如他,第一眼也没有发现,熙春楼厨师的手艺可见一斑。

“这蟹酿橙,取黄熟的大橙子切去顶部,再挖瓤去肉,用蟹黄蟹肉塞满,再把橙子顶盖回,上小蒸锅用酒醋水蒸熟,吃起来同时有新酒、香橙、螃蟹的风味。”

林从余看着一桌,想起来常达昨日说还有一位朋友要引荐给他,便问:“常老板,林某先行谢过您的招待,不知昨日您提到过的我一定会感兴趣的朋友在哪里?”

“林小哥,那个人叫做李嵩,原先是木工,后来被老画师李从训收养,继承了李从训的一身本事,绍熙年间招入翰林图画院,得先帝喜爱。我父少时与他交好,我当称他一声李叔,他偶尔送我两张画,被我挂在酒楼上撑门面。”

林从余向四周望去,果然墙壁上挂画的落款都是李嵩。林从余不擅长赏画,但只觉李嵩的画用笔工整,线条劲挺,不似一般文弱书生。

常达接着说道:“李叔向来不守时,不过画院就在望江门里,没多久的步程,林小哥我们先吃些小食。”

说着,八饼端进来两个漆盒放在两人面前,盒子分内外两圈,外圈又分为八格,像是八卦图的样子,外壁画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左边一盒放的是炒货干果,炒栗子、杏子仁、松子仁、杨梅仁、西瓜仁、橄榄仁、胡桃仁、瓜子仁、巴榄子九种,右边的是蜜饯果脯,御枣圈、莲子肉、梨条、桃条、昌园梅、十香梅、蜜帐、蜜杏、珑缠茶果,也是九种。

“林小哥可能饮酒?临安能叫出来名字的我这里都有。”

“可有步司小曹吗?平时和家父常饮。”

“林小哥会饮酒呀!临安城里那些士子流行喝什么玫瑰露、琼花露,虽然风雅可没甚酒味,酒坊为迎合他们,近来还出了‘错认水’‘胜茶’等酒,真是乱来。要说酒还是步司小曹、北府兵厨为佳。”

刚说完,就听门外叫嚷起来:“什么北府兵曹,常大肚你不要太小气,把你藏的第一江山和万象皆春挖出来!”

“林小哥,人来了!”

伙计开了门,来的是一个精瘦老者,穿着不羁,头上胡乱挽了一个缵,包着幞头,白布衫外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麻衣,腰间不仅没有配饰,连腰带都只是一条麻绳。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上的味道:七分水墨气,带着两分金石矿物味,最后剩这一分似乎是檀香。

“李叔,这位是林从余,昨晚我和您提起的,一定能帮上您的人儿。”

“先不急,画我让永忠去拿了,先吃饭。”说着拿起一只蟹酿橙大快朵颐。

“李叔,您年纪大了,吃蟹不能这么急,性寒,对身子不好。”说着,常达给李嵩倒了一盅酒,又给林从余取了一只橙子,“林衙内,你也请。”

饭局上李嵩话并不多,常达总能在恰当的时间给他添酒夹菜,还能照顾到林从余,两人谈天说地,倒不觉得无聊。

酒过三巡,林从余有些微醺。常达仍是热情不减,向他介绍自己家的菜色:“近来临安奢靡之风盛行,连各家菜色都受其影响,李叔,你知道吗?和风楼上的新菜羊肉只嚼其汁水而弃渣滓。”说着给李嵩夹了一片元羊蹄。

“这倒是,要说菜还是你这里实在。羊肉不吃下肚怎么感受回味。”

林从余平日食量不大,已有八九分饱,此刻正停下筷子看着两人谈话。

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老师,我将画带来了!”

“好好好,永忠,进来吧。”

说着进来一个年轻人,头戴襥头,身着野服,身材魁梧,方脸圆眉,皮肤偏黑。

“这是我近来收的徒弟,不要看他这副粗鲁模样,天分极佳。”

林从余心想,您老这副扎利扎煞的黑钢髯也不像是画画的,这师徒两倒是绝配。

“林小子,你来帮我看看,这幅画,可有什么问题啊?”

林从余刚想辩解自己不会赏画,马永忠打开了画轴。

这是一幅竖轴挂画,长约四尺二,用的是檀木画轴,澄心堂的纸。画面上画的是钱塘门外的场景,一个货郎挑卖货物,货郎挑上琳琅满目,引得多位女子孩童驻足。本是一副很简单的货郎图,李嵩善画人物,尤其是市井百态的小人物更是惟妙惟肖。但怪异的是,这副货郎图的主角是一具骷髅,说是骷髅,却穿着完整,是时下流行的纱罩衫,形态也是活着模样,周围的顾客脸上没有害怕的神情。

“李翰林,您这幅画的意思是?”

“老师想让你帮忙看看,这骷髅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从余再次仔细观察一遍,随后自信开口道:“李翰林,您这画虽然生动,但要说骷髅,却是漏洞百出。首先髑髅骨,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蔡州人有九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应当别有一直缝。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二,或三十六,绝不会做单。胸前骨三条,项与脊骨,应是各十二节,自项至腰共二十四骨,上有一大骨。肩井及左右饭匙骨各有一片,左右肋骨,男子各十二条,八条长,四条短。手脚骨各二段,男子左右手腕及左右臁肕骨边皆有捭骨。”

马永忠听完迫不及待地说道:“林小哥,果然好本事,老师,您的画有望了。”

“林小子,你还能看出点什么吗?”

“李翰林,除却我刚刚说的这些,这副骷髅画的栩栩如生,画上的女子孩童既不害怕也不惊讶。这让我想起庄子梦遇骷髅讲述死后世界是如何逍遥的事。您这幅画,大概是想说尘世间人们忙忙碌碌、蝇营狗苟、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一具骷髅。骷髅行在人世间,却因这诸多繁杂事,像是给骷髅蒙了张皮,俗人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好!好!好!”李嵩拍着手掌连说了三声好,“林小子,我这一生也算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像你这么年轻且有悟性的还是第一个,我想画一幅图,一幅劝人向善的图,只不过我虽然擅长人物,但是骷髅却是画不真,所以还想请你多帮忙看看。但是……”

“李叔身无长物……”常达赶忙接上,“不知林衙内你是否好美食?若是可以,每次李叔请衙内来看画时可约在此地,我这熙春楼虽然比不上官家开的大酒楼,但是南北大菜,各路小吃点心,还是都能做出来的。林衙内,不知可否?”

不得不说,常达不愧是开酒楼的人,看人很准。林从余吃过这一桌菜,对春熙楼的手艺很是佩服。便拱了拱手:“那就麻烦常老板了。”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tanxianga.com/cxpz/90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