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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我越来越喜欢买香氛，下班回家，一闻到香香的味道，疲惫就被清理了一大半。

我有一个做皮雕的朋友，则喜欢焚香，能让她工作的时候心平气和。这确实是市面上的香水、香氛所不能替代的。

由此延伸出来的香道，也是中国独有的文化。

而能把香道生活化，恐怕只有优雅的宋代人能做到了。

一场关于香气的艺术

茶道、花道常见，但香道却不经常被人提起。

香本身就神秘，点燃后，香气氤氲，在空中缭绕的烟气就如同在水中晕开的淡墨。

古人很早就开始用香，考古发现距今已有多年，文字记载也有多年。

影响至今，寺庙的大殿门前、神明座前，依旧香烟袅袅，生生不息。

这是我们一脉相承的信仰。古人认为，香可以上达天意，传达诚心给菩萨和天神，人们在祭祀神明、祖先的仪式上都有熏烧香品的习俗。

宗教用香，表现的是虔诚；日常焚香，则是对内心安定的追求。

生活中的香道，是一场关于香气的艺术。

在宋代，宋人却将这门艺术过成了实实在在的生活。

宋代香道

图：《竹涧焚香图》局部

宋代的香文化有多流行呢？

从士大夫到普通百姓，从文人到商人，从居室厅堂到宴会场所，从海外引进到自创香方，中国香文化在宋代步入了鼎盛期。

甚至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并称，为上流社会怡情养性的“四般闲事”。

图：《靓妆仕女图》局部

士人间还流行一股“试香”风气，在幽室外面或庭院内点燃新制的合香，品评气味、香雾形状和梵烟的时间长短。

这里所说的“合香”，是他们别出心裁自创香方。

合香的最后一步是窨[音熏]香，即把调和好的各种香料，放入瓷合，埋地下半月或一月，令它自然醇化，然后取出来烧。

图：北宋《听琴图》

宋代人的生活，真的可以称为“风雅处处是平常”。

由此，“香气盛世”带来了香道用具的兴盛繁荣。

-香合-

香盒，古籍通常写作“香合”，香饼、香丸都要放在香合里。

两宋多使用瓷香合，密封性好，十分适合窨香。

两宋绘画中，也常见与香炉陈设在一起的各式香合。

图：南宋《罗汉图》局部

图中罗汉座下立着的供养人，右手伸向背后捧香合的童子。

图：释迦牟尼说法图

图中佛前香案上摆放着一只瓜棱式香合。

南宋末，出现了制作精巧的雕漆香合，世人称为“宋剔香合”。

所谓雕漆，就是把天然漆料在胎上涂抹出一定厚度，再用刀在堆起的平面漆胎上雕刻花纹的技法。

-香炉-

炉盖做成莲花和狻猊，是宋代香炉常见的样式，宋人赋予了它们一个诗意的名字——出香。

这件绿釉狮子炉的炉身是一朵莲华，炉盖做成了花心的莲蓬，盖顶坐了一只戏球狮子，狮子“反视张口，用以出香”。

图：北宋绿釉狮子炉(狻猊出香)

与出香有相似意趣的还有一种鸭形香炉。

这几件香鸭都是一只小鸭子伏卧在炉盖上，嘴巴张开，用来徐送香烟。

图：左汝窑莲花鸳鸯炉（仿）右青白釉香鸭

还有一种铜质香炉，整体做成鸭形，香料可以存放在鸭子腹部。

图：仿古铜香鸭

宋代诗人晏殊的《燕归梁》中，便出现过铜香鸭的描写：

金鸭香炉起瑞烟，呈妙舞开筵。阳春一曲动朱弦，斟美酒、泛觥船。

-香篆打拓-

宋代起流行将香料压成“香篆”，这个过程被称为“香篆打拓”。

压印香篆的模子被称为“香篆模”，用这些模具将香粉压印成固定字形或花样，然后点燃，循序燃尽。

图：香篆模

香篆打拓是个技术活，南宋时期，杭州的住宅区内有专门为人“供香印盘”的服务业，他们包下固定的“铺席人家”，每天去压印香篆，按月收取香钱。

宋人的制香招数

之前我有提过，宋人常自制香方，他们从来不缺香料，《宋史》中记载异域香料的文字多达多处，约30余种。

宋代的海上香料贸易如此发达，以至于成为进出口贸易的大宗，出现了专门从事香料贸易的“香舶”。

图：檀香

檀香是他们常用的基本香料。檀香素有“香料之王”的美誉，也是礼佛的常用香。

图：广藿香灵香草

丁香、广藿香、甘松等用作调和修饰。其中广藿香的气味尤其浓郁、持久。

图：龙涎香

龙涎香、乳香、安息香、麝香等用作发香和聚香。这几种香料比较特殊，比如龙涎香是鲸消化系统的肠梗阻所产生、麝香是雄麝腺囊的分泌物。

恐怕没有哪个朝代比宋代更“爱香”。

热闹的元夕日“宝马雕车香满路”；烦闷的日子里“瑞脑消金兽”；闷热的暑气中“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宋人爱那一缕缭绕升腾，爱那一抹烟消香尽，爱那日常生活中的仪式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参考文献

-黄旺旺：《赏玩系列丛书香器》，现代出版社，年7月。

-扬之水：《棔柿楼集·卷三香识》，人民美术出版社，年2月。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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